王者歸位 10

© Bobby Yip

王者回歸

曾多年離開了他形容為「心理戰場」的人像攝影領域, Griffin 近年再積極地舉機拍攝,但現在的景況已不一像,他抱怨現在給予攝影師拍攝的時間太少,就如他去年拍攝影荷里活巨星布魯斯‧威利 (Bruce Willis) ,雜誌僱主僅給予他五分鐘拍攝時間。為此, Griffin 在開始前幾小時前已抵酒店現場,事先與助手架起燈光,作充足準備,在威利與保鑣們進入走廊時突然閃光拍攝,希望得到他心目中的影像。最終,他只能拍得3分鐘時間。

「現在要為雜誌拍一張好照片較以前困難,人們根本不給你時間。當你想發掘他們的個性,他們卻不大願意回應你的要求,深度難以開展。」

「這是一個分裂情景:當攝影越來越受到重視,成為一種藝術形式,但在職業攝影領域,卻越遭苛待,越不受到尊重。」

Griffin 並嚴厲批評時下一些直觀式的人像拍攝風氣:「即如 Schweppes Prize (英國一項人像攝影大賽,當中多有被攝者凝視相機的影像) 的得獎作品,這些影像在技術上容易獲取,千篇一律,當中含有懶惰成份,美其名不過是套上所謂『當代』 (contemporary) 的名義。」

最近幾年, Griffin 所拍照片還受到他新婚妻子,冰島模特兒與珠寶設計師 Brynja Sverrisdottir 的影響。他去年在冰島Reykjavik Art Museum 舉行了盛大的回顧展 Influences (我把它中譯為《影響》),同時出版一本與展覽同名的限量版小影集,包裝與設計活像一部聖經,總結他過去30年其中51幀照片,指出它們原來受到哪方面的影響。除卡夫卡、電影、繪畫與不同藝術派別,原來還有冷戰、「黑鄉」及妻子的啟發。此書並贈予妻子已過世的曾祖父,他是一位採集山草藥的醫師。全書還有藉妻子設計的一件首飾,表達信仰融和。這本影集自傳味道甚強,並突出了他對攝影以外其它事情的關注,包括環保與和平。

Griffin 目前每年約有三個月在冰島居住。一如他喜歡「慢工出細貨」的作業方式,在他初次踏上冰島時「你會發現四周都是美景,而問題正是你隨時都能拍得不錯的風光照片,所以我決定在過去兩年間,僅備幾卷菲林同行而沒有拍攝。」

「直至某日,我在北部駕車,突然感到前面那座山頭開始對我講話。我感到害怕,但亦想到,我如何表達自己對它的感受?」其後兩天,他一口氣拍畢了那四卷菲林!

對於希望入行的後輩, Griffin 給予如下忠告:「必須經常勇敢,及有心理準備去忍受一個既孤獨、又困難、但卻能獲得深刻體驗的生計。」 Griffin 自己便曾經是這樣熬過來的,而回歸的王者,依然以同樣的態度堅持下去,他甚至沒有想過退休的問題:「我會工作到最後一刻,死在照相機後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