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聖亞當斯 (《開心地》II之1 )
2011年在某影樓內吃火煱,
該商業攝影師忽然問其餘兩人:
「有否想過去
Yosemite,
朝聖 Ansel Adams?」
朝聖 Ansel Adams?」
© Bobby Yip
2012年4月21日 星期六 晴
在機場見到Gordon一刻,是第二次對他最深刻的印象。
1982年在官塘職業訓練中心入讀全日制攝影課程,開學一星期後,老師說班上來了後補生,坐在前面的我回頭望,一位方形口面的新同學向大家展露笑容,我好像覺得已曾認識他似的。當天一起乘地鐡外影實習,相當熟稔。其後有份在黑房煮飯,和他與幾位同學租住南丫島,共同到理工學院進修兩年攝影,走過幾段麥理浩徑,上鳯凰山,返大陸。
只是他當了幾年商業攝影助理,去了拍電影、廣告和紀錄片,走另一條攝影路。
我們在機場照面,他好像帶點苦笑,實是盡在不言中:一年承諾,終於等到這一天。
稍後,Benny與我們會合。這位多拍食品的商業攝影師,說話帶丁點外省口音的廣東人,喜歡說笑,加強了幽默風趣的效果。他早我們兩年入讀全日制攝影課,是我們學長,一起在理工學院進修攝影時,才在黑房內「相認」。他那輯樂器加小動物的畢業作品,印象深刻。
我們乘下午前往洛杉磯的航機。距上次去洛城已廿二年,當時轉機到中南美洲五國採訪,拍彩色幻燈片。雖已進入數碼攝影世代,此行依然也拍膠片。
與工作心情大異,我們輕鬆地在機上看戲,除主餐外,吃盡可能從空姐拿到的零食,享受長途飛行的樂趣。我從不覺長途飛行是件苦事,每次乘機,只恨旅程太短。工作中坐過軍機降落航空母艦,坐過載了七個人連行李的四人小型機越過亞瑪遜森林,也坐過直升機到地震災區。總感到飛行是苦差此言,對沒有機會分享科技成果,越過天際,親身從上往下望這個世界的一群過意不去。
飛了十幾小時,抵步依然是21日,且是清早,奇妙的地球運動令我們「賺」了一天。
下了機,我走到一名亞洲臉孔入境官員的櫃枱,他打開謢照,見到我同時擁有南韓和北韓的記者簽証,尤其南韓簽証寫上核能會議,有點緊張,查間細節。看到他胸口名牌上面的 Kim 姓,我笑問他也是韓裔吧?他即顯得不好意思,笑著讓我離開。
出機場等了一會,上了預訂酒店的接送車,不用十分鐘,已抵達 Travelview Lodge,其實離機場不遠。這是一間小型平房式旅館,經過室外游泳池,到走廊盡頭,便是我們房間。旅遊興奮的心情再度燃起,急不及待把相機「們」從行李取出,放在三腳架上把玩。除了各自携來小巧便宜的袋裝數碼相機,還帶來單鏡反光數碼機,一部1956年「出生」,比我們年老的日製中片幅雙鏡頭相機,和一部國產大底片木製相機。雖則Gordon 操作過好幾年的商業大底片相機,Benny更是箇中老手,然而大家依舊如小孩般對這件木頭加以研究,把弄著鏡頭清脆的快門聲響,這是閒暇不為工作的雅興。
在數碼攝影相當發達的年代,傳統的菲林攝影還有什麼價值呢?若從影像質素比較,基本上沒有好處。好些以菲林拍攝,最終都以數碼作後期處理,故此,我們只能從具體作業方式,來理解每個人自己拍攝菲林的行為:為何願意花錢購買和沖晒膠片?我想,這僅是一種拍攝方式的選擇,絶無攝影態度高低的分野。一如畫家使用不同顏料媒介去創作,又或者在電腦上繪製,拍攝者使用不同類別相機,採用不同紀綠媒介,迎合不同效果和偏好吧了。
午後,我們步行到就近
Denny’s用膳。在美國,當你吃到一半,總有待應走過來,展露笑容問你食物如何,還有什麼需要等。究竟是真誠的服務態度,還是表面作狀,心安理得地最後收到小費?我想,無論是否虛偽,這做法總有助人與人之間的交流,孰真孰假,視乎每個人的修為,沒有一概而論。
時差令飯後的我們加倍疲倦,回房倒頭便睡。到晚上,再一次光顧 Denny’s,接受待應同樣的問候,同樣地付過小費,那屬於美國文化必不可少的部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