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克‧呂布的「中國觀」


沒想過會寫這篇文章,只因在新聞中得知他剛離世,想起對他的認識。

作為書本上的啟蒙老師,Marc Riboud 開啟了我對於「相原來可以咁影」和「嘢原來可以咁睇」的攝影旅程。雖然我沒有把那本令我開竅的 Visions of China 包含在 我帶往荒島的十本攝影書 的書單,但永不會忘記1983年在堅道攝影中心 (Photo Center) 上課,老師李德泉 (Ray Lee) 以幻燈片把全書翻攝,在堂上展示時我感到的震撼。

那些當時「比中國人拍得更中國」的作品,成中國開放改革初期國內紀實攝影界的熱門話題,而  Riboud 自然成為了那年代其中一個最受歡迎的攝影友人,順帶著對箂卡M機的追求。

書中冷靜如袖手旁觀的風格,讓主角自己說故事,時有利用週邊物件襯托人的行為,透顯幽默。那是一個既單純又扭曲的時代,封面那張青瀝的臉孔,耐人尋味。

台灣紀實攝影家阮義忠寫過好些關於西方攝影大師的文章,在《當代攝影新銳》中專訪  Riboud,敍述了拜會他家時,Riboud不知是否為了省電而不停開關電燈的怪行,對他的為人打了折扣。也許,如此行為打破大家以為凡攝影師或藝術家不拘小節的幻想。

Riboud 曾來港拍攝集會。九零年代那次在中環遮打道行人專用區,見他站在眾多坐在地上人群中間。一位經濟報章的攝影記者發現他,上前鞠躬。問他何故,該攝記答:「他是攝影之神嘛!以示尊重。」並說大師向他報以微微一笑。

雖然 Riboud 遊歷多國,留下大量佳作,但說較有系統的紀錄,仍以中國為尚。現在還能在 Amazon.com 找到好些二手的初版 Visions of China

關於好些後現代「白人以白人眼光看世界」諸如此類的論述,毋視人與人之間放諸四海的理解與同情的人,應可從這個法國人眼中的國度,「觀」到我們也認同的一面中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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